“我们先出去。”连城璧拉了拉我的袖子。
我们走出灵堂,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。
“是不是很感人?”连城璧问。
我点头:“对,很感人。”
连城璧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:“天石,你没有说真话。难道胡先生刚刚说的那些没有感动你?”
我不想骗连城璧,只好实话实说:“阿璧,我跟你描述过静官小舞被困五龙潭底下的窘境。跟那时相比,和平年代的男人对她再好,都无法平息她心里的深度创伤。我可以断定,除了张全中,此生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刺痛她、慰藉她并且走进她的内心去。比如刚刚这位胡先生,或许是她年轻时候的仰慕者,但却仅仅是止于仰慕罢了,在她眼中,一文不值。”
这是真话,曾经沧海,除却巫山,相信静官小舞经历那种水深火热、刀斧在喉的苦难后,就再也不会相信世界和平、人心善良了。
连城璧也颇有感慨,轻轻拍打着长椅的扶手,半晌无语。
“天石,我跟你说过好多次,之前秦王会大举入鲁之前,我已经长时间潜伏于济南、青州、青岛三地,做一些初步的情报收集工作。大概在进入山东的第二年上,我就逐渐了解到了山东奇术界的一个大忌讳,那就是人人不可以提‘鲛人之主’这个话题。不提也就罢了,可是各个门派之中都有一部分精英被分拨出来去研究这件事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从一条来自胶东的线索上追溯,查明官大娘也在全力研究‘鲛人之主’的事。你没听错,就是你一直说的官大娘、官幼笙,那个曲水亭街上的走无常者。我知道,冒然这样提的话,你会很难接受,所以一直隐忍着,压在心里,没说出来。之前,我觉得官幼笙已经死了,不会造成新的动乱,提不提都无所谓。现在看,情况变了,我只能实话实说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