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使劲呼吸新鲜空气,又咳嗽了好一会儿,眼前的黑雾和满天的金星才消失。我喘着气,顺便看了看远处围观的老头老太太,他们展示着凝重的表情。
我拍拍身上的土,站了起来。我问:“你找她干什么?”
我还没有完全从缺氧中恢复,我的声音很微弱无力。
张丙乙不等我说完,就用洪钟一般的声音说:“杀了她!宰了她!”
我又看到远处的老人,他们展示了惊恐的表情。
如果在平时,张丙乙说要杀人,我是绝不会相信的。我想围观的老人也不会相信的。但现在张丙乙的样子,他那样的神经质和不理智,他不说杀人的话,也是要杀人的样子。
我猜到他会这么说,就笑笑。我问:“怎么杀!”
张丙乙大吼:“用刀剁!用椅子砸!用绳子勒!有什么拿什么杀!”
我又看到,围观的老家伙里,有些胆小的已经被吓得走开了。
我虽然知道张丙乙绝不是虚张声势,但并不慌张。我忽然觉得,杀人不过是一件小事,微不足道,不必惊慌,不必在意。我不知道为什么,觉得一切都荒诞起来了。没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,但发生了什么,都没有什么大不了。而我,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来阻止杀人这件小事的发生,就像阻止一个懵懂的孩子碾死一只蚂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