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令仪一眼就认出了那穿着茄紫褙子的正是她母亲院中的余嬷嬷,也是昨日前往大永昌寺接她回府的那一个。
但她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名粗使婆子身上。
待其进了堂中,蒋令仪才看清那婆子手中托着的竟是一条白绫布。
两名婆子朝着蒋钰及蒋令仪行了礼。
蒋令仪脸色紧绷地后退了两步,尽量平静地问道:“母亲呢?我要见母亲——”
她还有旁的盘算在,她还可以想出许许多多可以帮蒋家翻身的法子……那些话,母亲必然能够听得进去!
“太太不会过来了。”余嬷嬷公事公办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,眼底也无半丝怜悯,“姑娘临去前,若还有什么话想说,奴婢倒可以代您转告给太太。”
太太本是要来的,但走到一半,却又折回去了。
到底母女一场,太太定是有不忍在的,可这份微不足道的不忍,并不能改变什么。
“不……我要亲自同母亲说!”
蒋令仪摇着头,就要往堂外去。
那粗使婆子抬手将人拦下,重重地把她推了回去。
她本就有伤在身,被这般一推撞到了椅子,牵扯到背后的伤口,直疼得皱了眉。
然而此时这些通通是顾不上的。
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!
她转而扑到了蒋钰面前跪了下去,声音哽咽战栗:“父亲,女儿知错了……是女儿行事有失妥当,日后绝不敢再犯了!您将女儿关起来,或是送回陕西都使得……女儿绝无半句怨言!”